陳香所在的美容院,就開在蘭州一知名賓館的二樓,每天都要接待絡繹不絕的顧客。在她看來,只要醫生技術好,“像割雙眼皮這種小手術不存在啥風險,女人為了美,總要拼一把”。
陳香平時會把一些前來咨詢的顧客私下介紹給自己的“老師”,然后在顧客家中完成整形手術。“顧客也能少花幾千塊錢,給老師的辛苦費也比較可觀。”顧客交給陳香的“手術費”,美容院不會再“過手”,基本就由陳香和她的“老師”分了。
除了游醫橫行,美容整形市場上,產品、服務價格變化就像在坐過山車。陳香告訴記者,美容院的服務在價格上有很大的空間,是因為他們可以通過其他手段(比如使用劣質材料),來保證利潤空間。
“以玻尿酸為例,假貨非常多。”陳香說,同一個瑞藍玻尿酸的防偽條碼可能在市面上出現幾百次。假冒的玻尿酸其實是其他微整形注射填充材料,比如奧美定、硅膠油等。其中,奧美定對人體危害最大。
目前,奧美定已被國家食藥監總局明確禁止使用,但由于其成本低廉,注射人體后塑形效果好,常被用來假冒玻尿酸。一般注射半年到一年后使用者常常會出現腫脹、硬結甚至游走至其他部位等狀況,還會抵抗力下降,甚至可能致癌。
注射假冒藥品的消費者會遭受巨大的身心折磨,而黑心商家卻賺得盆滿缽滿。“我以前在上海、成都做過美容咨詢,各地都一樣。”陳香透露,市場上一支假冒藥品的成本可能不足百元,造假者賣給美容中心每支兩三百元,美容中心賣給各整容機構,層層加價到五六百元至一兩千元不等。而等整容機構賣到消費者手中,價格可能會高達上萬元。
黑作坊隱蔽性強,監管力量薄弱、分散
“醫療美容和生活美容是兩碼事。”甘肅省衛計委有關負責人告訴記者,“這些臨街的美容院、美容店,是不能開展醫療美容的。”
根據《醫療美容服務管理辦法》,醫療美容是指運用手術、藥物、醫療器械以及其他具有創傷性或者侵入性的醫學技術方法對人的容貌和人體各部位形態進行的修復與再塑。
“生活美容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比如化妝、發型調整等,不屬于醫學范疇,不開刀、不流血。生活美容不會帶來生命危險。”該負責人說,“國家對開展醫療美容服務的醫療機構有著嚴格的要求。”首先是必須有衛生行政部門頒發的《醫療機構執業許可證》,同時必須要在該許可證上注明診療科目中有醫療美容科。在人員管理方面,醫師和護士也都必須有相關的資質證明。
相比之下,“這些臨街的美容院一般沒有這種資格證,最多也就是有作為公共場所營業的《衛生許可證》。而且,普通美容院既沒有符合條件的無菌手術室,也不具備專業的消毒設施。”該負責人介紹,生活美容機構跨界經營,一直是衛生監督部門重點打擊的對象,但在實際執行過程中,監管面臨很大困難。
“首先,就是隱蔽性太強。”該負責人說,未取得執業許可證的美容機構或個人,違法行為非常隱蔽,很難發現,只能按照非法行醫進行打擊。
同市場上多如牛毛的美容機構相比,衛生部門監管的力量顯得很薄弱。以甘肅省為例,“我們省、市、縣三級的衛生監督局或者衛生監督所,合起來一共2000人左右。有些縣級衛生監督機構,可能只有七八個工作人員。”該負責人很無奈。
美容整形市場的監管職責劃分,也有“九龍治水”之嫌。“因為關系消費者的生命健康,無論是生活美容機構,還是醫療美容機構,都是由我們衛生監督管理機構進行行業監管。”該負責人同時提示,“超聲刀應該是屬于醫療器械,醫療器械是生活美容店所不能使用的。但藥品和醫療器械的監管,應由藥監部門來管。美容整形產品、服務的定價,則由物價部門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