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歷史就是歷史,因此,我們所看到的魏晉六朝就是這個樣子。我們也只能讓捫虱而談的去捫虱而談,窮途痛哭的去窮途而哭,乃至拋果盈車的就讓他拋果盈車,羊車巡宮的就讓他羊車巡宮,同樣,聞雞起舞、投鞭斷流的,也就任其真的聞雞起舞或假的投鞭斷流。作者在一開篇的引言就告訴我們:看魏晉六朝的人與事,不啻是看一幕幕的“語言藝術(shù)”、“行為藝術(shù)”,怪誕、奇特,不可理喻,令人發(fā)噱,轉(zhuǎn)而又振聾發(fā)聵。作者甚至說:“我們今天稱為‘藝術(shù)’的行為藝術(shù),沒有一個能像魏晉時人那樣,真正是骨子里的藝術(shù)。”其實,這很好理解,因為魏晉六朝多派人物在演出這一幕幕的“行為藝術(shù)”時,是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的,是生命的演出。
歷史雖然不可假設(shè),但歷史的教訓(xùn)無疑是值得吸取也是能夠吸取的。事實上,中國歷史上再也沒有出現(xiàn)像魏晉六朝那么長時間的分裂與動亂,不能不說有后來的“雄主”有鑒于史而竭力避免重蹈覆轍的因素在里面。這樣說來,我們換一個角度來看這一段歷史,或許就會得出“不可避免”的結(jié)論。國家發(fā)展的歷史正如人的成長歷史,必得經(jīng)過一些挫折、經(jīng)受一些閱歷的。問題是,往后的帝國吸取了教訓(xùn),統(tǒng)治手段愈見高明,然而,卻往往過于嚴(yán)酷,也就是說專制色彩愈加強烈,所以才造成了唐代以后的“第二帝國”、“第三帝國”越來越帶有“收斂性”,逐漸遏制了創(chuàng)造力與生機,這不能不說是歷史的另外一種“吊詭”與悖論。( 作者: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