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共產黨員參加聯合政府的真實經過。一九二七年十二月,當斯大林的演說和論文,在許多人心中還記憶猶新的時候,其塔羅夫的報告,是不能發表的。雖然其塔羅夫(年紀雖輕,卻非常伶俐!)為了他自己的官運,并沒有對莫斯科的領袖們說一句壞話,甚至說到鮑羅庭的時候,僅僅用“某一非中國同志”來代替。
譚平山抱怨說他拿廣大的農民運動沒辦法!其塔羅夫的指責是正確的,但也是虛偽的。其塔羅夫知道,正是斯大林決定了譚平山的表現。譚平山在一九二六年年底,來到莫斯科接受新的指令,并向共產國際全體執委會匯報工作,說他在對付“托洛次基主義者”方面,干得不壞。就是說,對付那些要求退出國民黨藉以組織工農的共產黨員們。斯大林打電報給譚平山,要他約束農民運動,不要惹惱蔣介石和北伐軍里的反動軍官。同時斯大林卻譴責反對派……說我們輕視農民。
第八次全體會議,甚至通過了一個特別的決議,題名為“對于托洛次基與伏育維奇兩同志在共產國際執委會上演說之決議:”
“托洛次基同志……在全體會議上要求,用蘇維埃的形式,在中國立即確立兩重政權的形勢,并立刻采取打倒左派國民黨政府的路線。這種在形式上(!)極左的(!!),可是在實際上機會主義的(!!!)要求,不過是重復舊的托洛次基主義。托洛次基是要跳過革命中的小資產階級土地革命階段。”
這里,斯大林一班人赤裸裸地暴露了他們反托派運動的本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和資產階級結盟,反對工人農民起來奪取政權。
十二、領袖與群眾
所有中國的工人組織,都被莫斯科的“領袖們”利用,去約束、壓制和破壞革命群眾的斗爭。
其塔羅夫繼續他的陳述:
“原定在武漢開的工會大會一天天地拖延下去,當它終于招開的時候,也沒有做出任何努力,以對反革命進行有組織的抵抗。反之,在大會最后的一天,它還決議在國民政府公署之前,舉行群眾游行,目的是表示他們對政府的忠誠。(洛佐夫斯基(注五)插言:“我在那里警告了他們”。)”
洛佐夫斯基這時候出來說話,簡直不知羞恥。他“警告”了中國的工會干部;其實呢,中國的工會干部,就是被他們這號"領袖"的指示弄得昏頭漲腦的。洛佐夫斯基跑到中國去,轉了一圈打道回府,他沒有幫助中國同志分析形勢,預見革命和反革命的發展,沒有做任何對革命有用的事。這個“領袖”從中國回來寫道:“無產階級,在中國民族解放的斗爭中,已經變成支配的力量。”(“工人底中國”第六頁)。
無產階級,已經被蔣介石的鐵蹄踏在腳下了,洛佐夫斯基還說出這樣的混帳話。他身為赤色職工國際總書記,這樣欺騙全世界的工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正是由于各種不成器的“總書記”的破壞,中國工人遭受了歷史性的失敗。洛佐夫斯基竟嘲弄中國的工會干部,說那些“懦夫”受到提前警告了,所以后來受到屠殺,也是自作自受。這種"警告",就是他在武漢的那次演說。在這小小的插話里面,可以看出現在的“共產主義領袖們”保住官位的手段,看出他們以勢壓人的權術,他們為了個人前程,置千百萬人于不顧的卑鄙!
革命性群眾運動的力量,確實是無可匹比的。我們已經看見,雖然犯下足足三年的錯誤,1927年春天上海的形勢還是有救的,如果工人不把蔣介石當作解放者,而當作勢不兩立的敵人來"迎接"。更有甚者,甚至在上海政變以后,共產黨仍然有機會在各省加強自己的力量。不過斯大林要他們服從“左派”國民黨。
對于武漢國民黨掀起的第二個反革命浪頭中最"輝煌"的一頁,其塔羅夫有如下的敘述:
“武漢方面的政變,發生于五月二十一到二十二日。……政變是在簡直不可信的情形下發生的。在長沙的軍隊有一千七百人,集合在長沙周圍的農民武裝則有近二萬人。雖然有這樣的優勢,反動軍官還是奪取了政權,槍殺了所有的農民積極分子,解散了一切革命組織,建立了他們的獨裁。這完全因為長沙和武漢領袖們的懦怯,猶疑和退讓的政策所致。農民們聽到了長沙政變的消息,他們便自己準備起來,打算圍攻長沙。這進攻是五月二十二日決定的。農民從各方面調動他們的隊伍,向長沙進發。很明顯,他們不要很大的努力,便可取得長沙城。可是正當這個時候,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發來一封信,在這封信上,陳獨秀教他們最好避免公開的沖突,把問題轉到武漢來解決(注六)。湖南省委根據這封信,便下了一道命令,通知農民武裝退卻,不要向前進展。但是這個命令,沒有送達到某兩個分隊,這兩個分隊,便向長沙進發,結果是被軍隊消滅了。”(記錄三十四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