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李豪悅
“傳統服裝行業進入一個瓶頸期。當下無論是電商還是線下店鋪，價格都比較‘松動’，議價空間很大，過去很多‘高高在上’的品牌在電商平臺上打折力度加大，但還是很難超越快時尚品牌。”一位不愿具名的數字經濟研究人員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
這種差距在服裝電商企業也愈發明顯。有老牌時尚電商企業面臨退市風險，新興快時尚勢力則成資本新寵。
昔日“第一股”們面臨退市風險
蘑菇街于2018年12月份赴美上市，被冠以“時尚電商第一股”，發行價為14美元/ADS。但上市近4年，蘑菇街多次傳出裁員消息。2018財年到2021財年，蘑菇街營業收入分別為9.73億元、10.74億元、8.35億元、4.82億元，凈虧損分別為5.58億元、4.86億元、22.24億元、3.28億元。
公司持續虧損，股價也很難看。2021年蘑菇街因股價長期低于1美元，曾在同年11月份收到紐交所下發的通知函，稱其交易價格低于合規標準，要求公司必須在收到通知后6個月內將股價和平均價提升至1美元以上。如果6個月的整治期截至最后一個交易日收盤都未達到每股1美元，或最后一個交易日結束的30個交易日內平均收盤價未達到1美元，紐交所將啟動停牌和退市警告。
為了避免退市，2022年3月28日，蘑菇街進行了并股，每12股并1股。如此，公司股價回到了1美元之上。
被稱為“奢侈品電商第一股”寺庫也出現了退市風險。去年因股價長期低于1美元，寺庫在2021年12月份收到納斯達克股票市場上市資格部書面通知。寺庫表示，在即日起至2022年6月15日期間將監控其ADS的收盤價，并考慮其包括調整ADS與A類普通股的比率以重新符合納斯達克最低出價要求。
寺庫近些年同樣風波不斷，“破產”“欠薪”等消息甚囂塵上，業績也難令投資者放心。2021年11月份，比規定時間晚了半年的2020年財報終于發布，公司由盈轉虧。截至目前，公司股價仍在1美元以下，隨著6月15日的期限逼近，留給寺庫的時間不多了。對此，寺庫相關負責人對《證券日報》記者表示：“這一兩年受相關政策影響，中概股跌落1美元的公司比較多，我們也在積極努力尋求改善，但具體公司會采用哪些措施暫時還不方便透露。”
值得一提的是，蘑菇街、寺庫等上市服裝電商表現不佳并非個例，近幾年更多服裝電商甚至等不到上市那天就已消失不見。
比如，奢侈品電商尚品網、走秀網都在近幾年暫停營業。曾風靡一時的“共享衣櫥”代表企業也退出市場。2021年，衣二三在其APP首頁的通知中稱，因業務調整，衣二三將于8月15日關閉服務。此前，衣二三累計獲得6輪融資，總金額超8000萬美元。
談及這些服裝電商“低迷”的現狀，一位不愿具名的券商分析師向《證券日報》記者介紹，服裝行業是一個長期都是低增長的領域，雖然不會變得更差，但也不會在現有基礎變得更好。“服裝行業品類多，本身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初期做垂直電商門檻很低，容易入局。但是發展到后期，重要的就是內容打造和平臺建設，垂直性就不那么重要。中國消費者沒有買一款商品先去垂直電商找的習慣，這種情況下綜合電商的優勢明顯。”
“現在很多服裝電商都在轉型做直播，但因為渠道的變化，轉型很難。像抖音、快手等渠道都在做服裝帶貨，服裝類目銷售數據甚至可以排到平臺非常靠前的位置，但也僅此而已。平臺不會因為這個類目數據好就把服裝單獨剝離出去，沒有必要。”上述分析師說。
快時尚電商成資本新寵
行業看似一片頹勢，但也有驍勇者冒頭。
近期，多家媒體報道，快時尚跨境電商SHEIN(希音)正在進行最新一輪融資，紅杉中國、老虎環球基金與泛太平洋資本等知名投資機構參與其中，融資金額至少10億美元。有業內人士稱，這輪融資結束后，SHEIN估值可能將高達1000億美元。
按此計算，其估值超越了快時尚服裝巨頭H&M和Zara的總和。若以2021年中國互聯網公司市值來算，排在SHEIN前面的是騰訊、阿里、美團和京東，其更是成為全球第三大初創企業，僅次于字節跳動和SpaceX。今年2月份，網傳SHEIN重啟美國IPO計劃，但4月份公司回應媒體稱：“暫無IPO計劃。”
對此，盤古智庫高級研究員江瀚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SHEIN的主要玩法就是“快”。ZARA之前通過快時尚來征服市場，將新潮的衣服從時裝周拷貝過來再做成成品需要14天的周期，而SHEIN速度更快，只要7天。“中國制造這些年之所以能在世界暢通無阻，關鍵就是低廉的價格和極高的品質，SHEIN出新速度快，價格便宜，把自己打造成了時裝界的‘拼多多+淘特+名創優品’。”
上述分析師認為，雖然SHEIN目前較為成功，但對國內其他服裝電商沒有借鑒意義。“SHEIN的成功正是因為它不做中國市場。它在美國的物流比其他競爭對手更快，價格更便宜，這種優勢在海外非常突出。但是放到國內行不通，國內電商物流都快，會有價格更便宜的電商。如果SHEIN一開始就做中國市場，也成長不起來，因為中國電商市場已非常成熟。”
杭州希疆新零售研究院院長游五洋向《證券日報》記者表示，SHEIN的估值可能有水分，因為公司許多數據暫時還未公開，有夸大嫌疑。
對于服裝電商未來的發展方向，游五洋提出幾點建議：“一方面，消費兩極化的現象，讓高品質高端市場存在許多增長機會；其次，線上線下最終會走向融合，內容和社交也是最有潛力的模式，這些企業都需要好好把握。”（證券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