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記者 肖 云 賈書章
迷迭香，是一種原產于地中海沿岸的名貴香料，開花時，先是潔白，過些天自然變藍，充滿浪漫和夢幻的意味，這些特質似乎和農村不沾邊。然而，在商州區麻街鎮肖塬村，偏就有一位名叫閔鋼娃的71歲老漢看上了迷迭香，還在自家周圍的荒坡上搞起了種植實驗，這個消息在十里八鄉傳了個遍。
一個夏日清晨，記者從商州城出發，準備去肖塬村一探究竟。車在蜿蜒的山路上穿行，一條宛若綠帶的河流隨著山坡的走勢延伸到那綠的深處。
閔鋼娃的家就在肖塬村西溝溝垴，再往進走就沒有人家了。一下車，閔鋼娃就熱情地端出兩杯迷迭香茶讓我們品嘗，一股特有的清香隨著翻滾的水霧直沖鼻腔，茶水呈棕褐色濃湯狀。“這茶提神醒腦、抗衰老抗氧化，我天天喝。煮肉時放一點還能去腥。”說起迷迭香，老閔如數珍寶，恨不得人人都曉得迷迭香的好。
老閔給記者科普：迷迭香用途廣泛，可代替人工防腐劑，應用于醫藥、保健、化妝、食品等多個領域。迷迭香的花和葉子還是制作空氣清新劑、抗氧化劑和精油的原材料。
一個山里老漢咋知道這么多?原來，2013年，還在西安打工的老閔無意間聽朋友說，河南禹州有個迷迭香種植基地，生產的迷迭香產品遠銷日本、歐洲等地。“這東西不太常見，搞不好還是個特色。”想到老家那一片無人種植的荒坡，老閔動了心思。他決定先去河南考察。
4天的考察時間里，老閔對迷迭香有了基本的認識：“迷迭香以扦插的方式育苗，移栽后耐旱耐貧瘠，一次栽種可多年收獲，易種好養，見效快。”臨走時，閔鋼娃還帶了一些迷迭香鮮茶，“連續喝了一個月，發現睡眠和腹脹有了很大改善。”
老閔確信迷迭香是個好東西，買來盆盆罐罐在西安出租房里搞起了育苗實驗。反復觀察中，他發現：在陜西，育苗的最佳時間是10——11月，幼苗不能離水，要保持土壤松軟，手按有窩，移栽后喜旱不喜澇。
2013年秋，老閔回到老家，和兩個朋友一合計，投資8萬多元建起育苗大棚，請來周邊村民鋤草、澆水，精心管護。半年后，苗子長勢良好，但分歧也由此產生。“如果賣苗子，一分地收入1萬元，當時就能見效。”朋友希望賣苗子掙錢。然而，老閔的初衷是把苗子分給村民大面積推廣種植，在全村形成迷迭香種植產業。
三人各執一詞，僵持不下。“幼苗長得太稠，耽擱了幾天，錯過移栽的時機，好些都悶死了。”
最終，朋友退出，一攤子事兒落到老閔頭上。他舍不下這么好的苗子，選了村里大大小小9個地塊進行移栽，有向陽的坡地，也有樹蔭遮蔽、靠近水源的平地，總共11畝。他想做個試驗，看哪里長勢好就擴大種植。
但是，失去了資金支持，老閔的想法不僅實現不了，連生活都難以為繼。“當初，村上很支持我，但事情沒弄成，請村民鋤草、澆水還欠了一屁股賬。我不好意思再見父老鄉親，想先外出打工掙點錢，把欠賬還了。”
這件事對閔鋼娃打擊很大，家里人也勸他把迷迭香的事撂下，但他無論如何放不下，一直牽掛著地里的迷迭香，時不時回來鋤個草。“你看，這片地沒管好，全被雜草擠占了。”老閔扶著一株枯死的迷迭香，滿眼心疼地說。不過，也有長得好的地塊，一面面山坡上，成片的迷迭香青翠欲滴，茁壯伸展的枝條透出不可阻擋的生命力，這是老閔的希望所在。
循著記憶線，老閔繼續講，務工這幾年，常有朋友問他迷迭香種植的情況，還有想預訂鮮苗的。“當時我去考察的那個河南迷迭香基地越做越大，經濟效益十分可觀。”老閔說，他聯系了一些廠家，人家說只要有貨，就愿意收購，這些話更增強了他的信心。
由于疫情耽擱，直到去年冬天老閔才返鄉。目前，他一邊管護地里的苗子，一邊等待今年九十月了再搭棚育苗。
“育苗時辛苦些，移栽后只需前一兩年鋤鋤草，等苗子長上來就不用怎么管護了，一年能割好幾茬，越割越旺，比莊稼好管多了。”老閔說，“如果把這個當產業發展，肖塬村一共9個組，每家劃1分地育苗，2畝地和果樹套種，3畝地發展純苗，當年就能增收。一旦有了收益，一些在外打工的人就能回來發展。”當然，這只是他的設想，畢竟一個人的力量太過單薄，老閔現在迫切地希望得到相關部門在政策、資金方面的扶持，把迷迭香發展成商州的新興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