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由他們表演的相聲《滿腹經(jīng)綸》在北京電視臺春晚播出，一夜爆紅。央視官微贊嘆，這一作品是“業(yè)界良心”；還有很多觀眾笑言，如果把這段“中國好相聲”放到央視春晚，“能夠拯救馮小剛”。目前，該作品的20分鐘完整版視頻在新浪網(wǎng)上的點擊量已達近千萬次，很多粉絲還把其中的“金句”當成手機彩鈴。苗阜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從大年初二開始，電話就沒停過，我都換過15塊電池了。”
近年來，各大電視臺晚會中的相聲節(jié)目日漸衰落，節(jié)目質(zhì)量也時常遭人詬病。兩位年輕演員的成功之道，或許值得相聲界的大腕兒們反思和借鑒。
陜西票友闖出一片天地
京津兩地是相聲重鎮(zhèn)，可謂名家如云，苗阜和王聲這對陜西青年能在這里闖出一片天地，多少令觀眾驚訝。眾所周知，相聲界格外講究論資排輩，但苗阜和王聲都算不得“根正苗紅”。苗阜的父母都是廚師，他在念小學時從廣播里聽過一耳朵相聲，此后便一直跟著“黑匣子”模仿，到了高中時代還開始搞起創(chuàng)作。
或許是“老天爺賞飯”，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當?shù)氐蔫F路系統(tǒng)工會創(chuàng)作和表演相聲。2007年，苗阜巧遇小學時一同說相聲的老搭檔王聲，兩人招呼起當?shù)氐囊粠颓噽酆谜撸闪⒘宋靼睬嗲纾€請來西北相聲界的鄭小山、鄭平安等老先生幫著“把活兒”。從那時起，他們才從業(yè)余相聲愛好者漸漸成了專吃這碗飯的職業(yè)演員。
青曲社成立一年多以后，才賺到第一筆收入，那是靠在茶館演出獲得的茶水費分成，只有450元。在此之前，社團里所有的演出經(jīng)費和補貼，都是由“苗班主”自掏腰包。苗阜說，社團一度背上了每月1.5萬元的負債，盡管生計十分艱難，但出于對相聲的熱愛，大家一直咬著牙扛著，沒有散伙。或許也正是因為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盡管這次兩人突然走紅，他們卻并未覺得心里有多少波動，“經(jīng)的事兒多了，就會讓你沉下來。”
每個包袱都曾見過觀眾
這幾年不少相聲演員出名了，可讓人印象深刻的經(jīng)典作品卻不多見。有觀眾批評說，有些相聲作品像是網(wǎng)絡段子一鍋燴，根本沒什么新意。苗阜和王聲也覺得，目前的相聲創(chuàng)作存在誤區(qū)，“網(wǎng)絡段子、流行元素，這些都只能當作料；頂刨撞蓋、會通精化，這些幾代人總結出來的傳統(tǒng)相聲技法，才是主線，幾十年之后仍然不過時。”
王聲以此次走紅的原創(chuàng)相聲《滿腹經(jīng)綸》為例，盡管外界盛贊這個作品有創(chuàng)新之處，但在他看來，其結構依然是傳統(tǒng)相聲的路子，“比如他先岔過去，我再拽回來，老先生們都這么使。”苗阜則透露說，他們每次創(chuàng)作新段子，都會請老先生把關，“稍微偏離一點兒相聲的底線，就會被他們喝住。”
雖然很多觀眾是借著北京臺春晚首次欣賞到《滿腹經(jīng)綸》，但這個相聲段子其實并不算是新作。這個作品的前身是時長約為25分鐘的《歪批山海經(jīng)》，早在2012年便開始創(chuàng)作；此后，這個作品又被精簡成20分鐘版的《滿腹經(jīng)綸》，并于去年參加了北京喜劇幽默大賽；最終才濃縮成此次在春晚亮相的11分鐘精華版。在此期間，這段相聲曾上演過700多場，用苗阜的話說，“每一個包袱都見過觀眾”。
長時間的演出過程，給了他們磨煉作品的機會。苗阜透露說，“愚公刨山求WIFI”的包袱，就是他在一次演出中偶然加上的；“那誰那誰誰”的胡侃，則是因為自己演出時忘了詞，臨時拋出來的。“很多包袱都是這樣砸出來的，我們自始至終都在根據(jù)現(xiàn)場‘笑果’不斷調(diào)整。在相聲界，這叫‘一遍功夫一遍巧，一遍拆洗一遍新’。”苗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