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鄭可 環球時報特約記者 陶短房 王逸】一名18歲的美國白人男性驅車3小時專門趕到一個非洲裔社區商店，使用半自動步槍槍殺13人，并在網上直播這場“屠殺”……14日發生在紐約州布法羅市的這起槍擊案震驚了美國。這是今年迄今為止美國發生的最嚴重槍擊案。美國司法部迅速將此案定為“仇恨犯罪和出于種族動機的暴力極端主義”。總統拜登要求徹查，并表示美國“沒有仇恨的避風港”。與此同時，據稱是槍手留下的180頁“白人至上主義宣言”被媒體和專家仔細解讀，其信仰與西方近年來發生的多起白人至上主義犯罪如出一轍。14日，美國多名議員發聲譴責仇恨犯罪，并要求管控槍支暴力。“邪惡的是思想還是槍支”的爭論再次燃起。
“我們正在強壓怒火”
布法羅是紐約州第二大城市。據當地警方通報，犯罪嫌疑人佩頓·S·金德倫來自距離布法羅320公里的紐約州南部小鎮康克林。當地時間14日下午2時30分，金德倫開車抵達位于布法羅市中心外一個以黑人居民為主社區的Tops Friendly Markets商店。他身穿迷彩服、防彈背心等軍用裝備，先在停車場向4人開槍，之后走進商店，開槍打死保安，并繼續尋找黑人顧客開槍。警方稱，槍手作案時佩戴的防彈頭盔上裝有攝像頭，疑似在進行網絡直播。美國網絡游戲直播平臺Twitch隨后證實，槍手在作案期間使用該平臺進行了直播，目前相關頻道已被關閉。《紐約時報》稱，“這是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視頻，似乎是為了宣傳槍手的險惡目的”。
據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新聞網報道，金德倫在作案過程中大喊種族辱罵言論，其武器上也有相關標識。一名警官形容當時的場景說：“這就像走進一部恐怖電影，但一切都是真實的。就像世界末日一樣。”當警察到達現場與槍手對峙時，他將步槍放在脖子上威脅自殺，但最終被說服放下武器投降。
當地官員14日表示，此案中共有13人遭到槍擊，其中10人死亡，3人受傷。受害者中有11人是黑人，兩人是白人。布法羅市媒體稱，這是當地歷史上最嚴重的槍擊事件。布法羅市長拜倫·布朗在事件發生后的新聞發布會上說：“我們正在受傷，作為一個社區，我們正在強壓怒火。”
14日晚些時候，金德倫被控一級謀殺，并接受傳喚。《紐約時報》稱，他對一級謀殺表示不認罪，該指控可能導致終身監禁，不得假釋。除了確認理解這些指控外，他幾乎沒有說話。紐約州州長凱茜·霍楚爾14日在襲擊現場附近說：“我真誠地希望這個人，這個剛剛對一個無辜社區犯下仇恨罪的白人至上主義者，將在獄中度過余生。”除了一級謀殺，檢方還在研究潛在的恐怖主義指控和其他謀殺指控。
180頁的“白人至上主義宣言”
盡管尚未得到警方證實，據稱金德倫在網上發布的180頁的“白人至上主義宣言”已被媒體廣泛報道，該宣言被認為是其仇恨犯罪的證據。美聯社和《紐約時報》稱，該宣言概述了其種族主義、反移民和反猶太主義信仰，包括聲稱“美國白人有被有色人種取代的風險”，希望“將所有非歐洲血統的人趕出美國”，這種意識形態被稱為“偉大替代理論”。“宣言”中還詳細闡述了其針對黑人社區的行兇計劃，包括作案武器、當天的路線圖和直播路徑。
美國“滾石”網站稱，布法羅槍擊案是受“白人至上理論”啟發的最新的出于種族動機的大規模殺戮。2018年10月，匹茲堡的“生命之樹”猶太教堂發生嚴重槍擊案，兇手高喊反猶口號開槍射擊，造成11人死亡。2019年3月，新西蘭克賴斯特徹奇市兩座清真寺遭到槍手襲擊，造成51人死亡。布法羅槍擊案被認為與該案極為相似，兇手都身穿軍用服裝現場直播作案過程，并留下了“白人至上主義的宣言”。《紐約時報》稱，金德倫在其“宣言”中對新西蘭清真寺槍擊案的行兇者表示了“贊賞”。此外，2019年8月，一名21歲的極右翼槍手在得克薩斯州埃爾帕索的一家沃爾瑪超市槍殺23人。
還有媒體14日發現，金德倫還和新西蘭清真寺槍擊案的兇手一樣，佩戴著象征新納粹主義的“黑太陽”徽記。這也是烏克蘭國民警衛隊旗下的軍事組織“亞速營”的徽記。但在美國政府在俄烏沖突中支持烏克蘭的背景下，這一細節并沒有被媒體廣泛報道。
14日晚，美國總統拜登就布法羅槍擊案發表聲明說，隨著執法部門繼續開展工作，仍然需要更多地了解該事件的動機。他表示，出于種族動機的仇恨犯罪是“可憎的”，“任何國內恐怖主義行為，包括以白人民族主義為名義實施的行為，都與美國所主張的價值觀背道而馳，我們必須盡一切努力，結束由仇恨引發的國內恐怖主義”。
邪惡的是思想還是槍支？
“在一個充滿種族緊張、槍支暴力和一連串仇恨犯罪的動蕩國家，布法羅大屠殺引發了沖擊波。”美聯社14日稱。根據追蹤美國槍支犯罪的“槍支暴力檔案”的數據，此案是今年迄今為止美國大規模槍擊事件中死亡人數最多的個案。截至5月14日，美國今年發生的槍支暴力事件已造成近1.6萬人喪生。
13日，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市在不到12小時內發生10起槍擊案，造成3人死亡、25人受傷。11日，得州達拉斯警方表示，當地韓國城發生了一系列仇恨犯罪事件，3名韓裔女性被槍擊受傷，嫌疑人在逃。
《紐約時報》稱，14日，許多美國議員就布法羅槍擊案發聲，譴責“白人至上主義”，一些人再次呼吁加強槍支管控，并指責共和黨人阻撓相關法案的通過。據報道，金德倫在槍擊案中使用的武器是在紐約州合法購買的，但之后進行了改裝。社交媒體上的信息還顯示，金德倫的母親在2019年的圣誕節給尚未成年的孩子們送名牌槍支作為禮物。14日，支持控槍的組織“為我們的生命游行”發表聲明說，布法羅槍擊事件“是由寬松的槍支法律和賦予白人至上權利的槍支文化促成的”，“我們的國家早在這場悲劇發生之前就應該盡其所能，以防止槍支落入壞人之手，但我們沒有。”
“美國的槍支瘟疫”——《大西洋月刊》網站14日發文稱，“仇恨本身并不是美國獨有的現象，容易獲得致命武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