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法國“獵戶座-2023”軍事演習第二階段正式結束。在這場被稱為“法國30年來規模最大的軍事演習”中，法軍不但投入了包括“戴高樂”號航母和兩艘直升機航母在內的30艘艦船、數百架戰機以及7000多名軍人，還邀請英國、西班牙、美國、德國等國參演。在俄烏沖突延宕持續的背景下，法國舉行此次軍演除針對俄羅斯外，更是為了展示自身軍事實力，爭奪“歐洲軍事領袖”地位。
作為歐洲的傳統強國，法國向來以歐洲主導者自居。馬克龍上臺后，繼承了法國歷任強勢領導人借歐盟影響力維持法國獨立性的理念，提出重塑歐盟等主張。從成立“歐洲軍”的倡議，到關于北約“腦死亡”的言論，法國近年來始終致力于推進歐洲的防務獨立。2022年年初，法國在任歐盟理事會輪值主席國后，公開宣稱本屆任期的頭等大事是建設“更具主權的歐盟”。然而，正當法國準備有所作為之時，俄烏沖突突然引爆。
俄烏沖突的爆發，讓美國收獲了重新主導歐洲安全秩序的“難得良機”，獨留歐洲咽下苦果。在盲目追隨美國對俄羅斯實施制裁后，包括法國在內的歐洲國家面臨嚴重的反噬效應，經濟形勢嚴峻，安全利益被裹挾。隨著地緣局勢的惡化、美國駐軍的增加、新老歐洲分裂的加劇，曾經支撐歐洲自主的法、德兩國日益淪為美俄博弈的背景板。
長期以來，美國對歐盟的“拋棄”與“背叛”，令歐洲盟友深感美國對其利益的漠視。美國力推北約東擴以遏制俄羅斯，“拱火”烏克蘭危機引發俄烏沖突乃至歐俄對抗，特別是趁火打劫搶占歐洲能源市場、出臺《通脹削減法案》掏空歐洲工業等做法，都讓歐盟國家深深感到，依賴美國和北約提供安全保護只能是飲鴆止渴，沒有戰略自主，歐洲只會是美國的“棋子”，而非平等的伙伴。
如何在防務上擺脫對外依賴，如何真正實現戰略上的自主，歐洲需要的不是口號而是具體且務實的行動。此時，經濟并不樂觀的法國舉行這場30年來規模最大軍演的用意不言而喻。法國渴望帶領歐洲國家打造一支獨立于北約、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武裝力量。此次演習，實質上是法國政府在宣示推進歐洲戰略自主的決心。而德國和西班牙等歐洲國家的參與，表明致力于深化歐洲一體化的“歐洲主義者”、愿意配合法國行動的力量是存在的。
不過，法國謀求歐洲戰略自主的目標并不容易實現。在俄烏沖突以及美國通脹法案的影響下，法國的經濟狀況并不樂觀，很難支撐其領導歐洲防務的雄心壯志。美國也不會讓法國在歐洲防務問題上如愿以償。聯想法國“戴高樂”號航母上的彈射器都是美國產品，可以斷定，面對美國的掣肘，法國注定抵抗乏力。此外，同為歐盟支柱的德國也在“歐洲軍”等諸多問題上與法國存在分歧。由此可見，歐盟走向進一步聯合依然面臨重重困難。（楊震 李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