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懷亮
大禹“導洛自熊耳”所指的熊耳山,究竟在河南盧氏境內,抑或在陜西上洛治西?近兩千年來一直聚訟不斷,時至現今仍然懸而未決,沒有定讞之說。
雖世有升降,事有遷流,但大禹治水的千秋業績總是有灰線遺跡可循。為不使荒牒歧說混淆青史的筆觸,本文試圖對這樁商洛“第一歷史疑案”再作求解,并以此陋識就教于對這一問題素有研究收獲的方家諸君。
大禹治水功高無量,被民眾尊為“山川百神之主。”
要澄清這個問題,首先要先說說大禹。
禹,是中國夏代的第一代帝王,中古代夏后氏部落的酋長。姒姓,亦稱作夏禹、戎禹。如果從三皇五帝到堯、舜等幾位重量級的華夏杰出領袖人物對后世的影響來看,禹的名聲應該是最大的,所以他當時被普天之下的百姓敬稱為“大禹”。“大”是中國古代對德高望重者的尊稱。《荀子·天論》云:“大天而思之,孰與物畜而制之?”足見與“大”相配的,唯有厚德載物的天和地,方能與之相符。禹“南面而立,(使)萬物備”,當然稱得上“偉大”。
舜帝時,禹奉命治理橫溢九州的湯湯洪水,領導天下諸侯和民眾疏通江河湖泊,開辟道路,興修溝渠,發展農業,并且動員災區難民“徙居,眾民乃定,萬國為治”(《史記·夏本紀》)。治理洪災的13年間,他三過家門而不入。兒子出生,他也顧不上養育。自己穿衣吃飯一點也不講究,而孝敬鬼神的祭品卻很是豐潔。他住的是簡陋的房屋,卻不惜花費大量資財去修筑排水的溝洫。勘察災情的過程中,走陸路的時候乘車,走水路的時候乘船,走泥路的時候用輦,走山路的時候用檋。教民農作從不違背四時節氣。測量工程一定使用準繩規矩,從而合理規劃九州土地,精確測量九大山系,辟通九條水道,修筑九處湖澤堤障,并命令助手伯益將稻種分給民眾,讓他們在低濕的田地上耕種,還命令后稷將稀缺的食物分配給各地的災民。如果哪一個地方食物不足,就從食物多的地方調劑過去,以均衡各地的救災物資供給。禹還親自巡視各地的土質和出產,以確定該地區應該上繳朝廷的貢賦,并且考察其貢品運送所要經過的山川道路的交通便捷情況。“于是九州攸同,四奧既居……四海會同,六府甚修,眾土交正,致慎財賦,咸則三壤成賦”(《史記·夏本紀》)。所以,連舜的大法官皋陶也十分敬重大禹的功德品行,并號召天下民眾都要效法禹。如果誰不照命令行事,就用刑懲罰,從而使禹的德業日益昌明,民眾都尊奉禹為“山川百神之主”。
堯舜時九州滔天洪水,曾使華陽之地成為天下有名的“九藪”之一
同世界上許多古老的民族都說遠古時全人類都曾經歷過一次人力不可抗拒的天災——洪水一樣,當時華夏大地也同樣遭遇到了這場洪波滅頂的大災難。《尚書·堯典》記述這場人類大災難的恐怖情景時就這樣寫到:“湯湯洪水分割,蕩蕩懷山襄陵,浩浩滔天。”意思是說,奔騰呼嘯的洪水普天為害。吞沒一切的水勢包圍了山崗,淹沒了丘陵。洪水浩浩蕩蕩,巨浪沖上了天空,仿佛要遮蔽住整個天際。
為了平息洪水所造成的巨大災難,讓天下的百姓不再遭受熬煎,過上安寧的生活,帝堯讓禹的父親鯀主持治理洪水,結果九年無歸,洪水照樣泛濫成災,百姓依然避居在高高的山崗之上,衣食無著,備受艱難。堯不得不另請一位叫舜的高人出面來主持其事。舜以帝王的權力四處巡視災情,結果發現鯀搞的那一套“以堵為主”的治水辦法真是亂七八糟,根本不可能奏效。為了樹立朝廷的尊嚴與威儀,平息百姓的怨憤和責罵,年輕氣盛的舜一怒之下,將已經帶罪流放的鯀處死在羽山之野。事過冷靜之后,可能舜感到自己對鯀的處罰有些過火,心生愧意,遂產生了同情彌補之心。也或者是鯀的兒子禹當時在道德、人品、才能諸方面,已經具備了承擔治理洪災的才干及能力,并且有幸為舜所發現和看重,因而舜力薦禹出來繼承其父未竟的事業,重新主持治理仍然懷山襄陵、泛濫虐民的滔滔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