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建議第三次重組國民經濟債務
利用巨額外匯儲備，發行外匯票據或特別國債
□記者 方燁 任鵬飛 商意盈 北京 湖州報道
鑒于審計署可能在未來的幾周內公布對地方債務全面審計結果，近日中國杠桿率上升的問題再次成為市場熱 點 。9日 美 銀 美 林 預 計 ， 截 至2013年年中，中國總體非金融行業債務余額為100萬億元，占G D P比重為185%，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公司和家庭的債務占G D P比率分別為21%、32%、111%和22%。無論這一計算是否準確，中國政府的債務負擔比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之初明顯加重是不爭的事實。為此，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秘書長、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國際合作中心主任曹文煉近日建議，充分利用中國現有的巨額外匯儲備這一有利條件，通過發行外匯票據或特別國債，抓住時機進行國民經濟第三次債務重組，為進一步深化改革開放創造寬松環境。
“自從中國2008年末推出4萬億元刺激計劃后，外界對中國債務負擔和杠桿上升的憂慮愈來愈強烈。國家審計署在未來的幾周內可能會公布對地方債務全面審計結果，預計中國杠桿的上升會再度成為市場熱點。”美銀美林大中華區首席經濟學家陸挺對《經濟參考報》記者說，與其他經濟 體 相 比 ， 中 國185%的 債 務 占G D P比率不太高也不太低，但有很多問題正浮出水面。首先是在過去的2年內，債務增長要顯著超過經濟增長；第二，中國公共債務主要由地方政府債務所主導，久期錯配明顯。第三，中國111%的公司債務占G D P比例要高于其他很多發達國家，主要是由于中國股票資本市場不發達，不能籌集足夠的資本來支持經濟增長。
陸挺還說，為了維持經濟增長和金融穩定，中國應該避免過于簡單的去杠桿和債務削減。考慮到獨特的債務結構，中國應該讓地方政府去杠桿，同時增加中央政府的杠桿，并且應該試圖用長久期債券來替代短期銀行和信托貸款。關于公司去杠桿，解決方法不是簡單地限制對公司的信貸供給。政府應該通過一系列的改革來振興股市，從而鼓勵股權融資，幫助更多的企業通過證券交易所進行股權融資也將刺激私募股權市場的融資。
對于如何減輕中國地方政府和企業的債務負擔，曹文煉建議，“發行外匯票據或特別國債，實行國民經濟第三次債務重組，優化企業債務結構，化解銀行不良資產。”他在日前由國家發展改革委國際合作中心和財政部財科所共同舉辦的2013中青年改革開放論壇(莫干山會議)上對《經濟參考報》記者表示，通過發行特別國債推動國民經濟債務重組，我國有過兩次成功經驗。當前通脹趨勢緩解，外匯儲備充足，人民幣匯率未來升勢趨弱。我們應該抓住外匯儲備充足和匯率穩定的有利時機，發行特別國債進行國民經濟債務重組。曹文煉建議具體操作如下：
一是由國務院提交全國人大常委會批準，明年由中央財政統一對央行發行大約2萬億元人民幣特種債券，其中6300億元人民幣為中央財政特種債券，另外1.37萬億元人民幣是代理地方政府發行的特種債券，分別從央行購買1000億美元和2000億美元的外匯票據，央行外匯儲備賬戶相應減少3000億美元。按照以往對國企債轉股和設立中投發債的慣例，上述發債也因為有外匯資產對應。而不計入當年財政預算赤字，但可計入財政債務負擔率。
二是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購得3000億美元的外匯票據，擁有這部分外匯資產的所有權，但是由財政部委托國家外匯管理局繼續管理這部分外匯資產，外匯投資收益就是財政支付特種債券的利息。這樣既可以避免國內“二次結匯”，也使得財政相當于零成本發債，沒有利息和匯兌損失。
三是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將外匯票據納入各自預算安排，分別將這些外匯資產所有權按預算確定的用途分配給使用單位，重點用于全國的保障房建設、水利工程建設、鐵路和城市交通等重點工程。使用單位如住建部、水利部、中國鐵路總公司和地方政府的投融資平臺獲得外匯票據后，可以通過市場發行外匯支撐的人民幣債券，用于替換或償還銀行貸款，但是不能進行結匯。